所罗门矩阵:最大“骗局”和它的百万门徒通信
所罗门(SoLoMo)火了。
因为被称为“中国互联网最大骗局”,所罗门和他的创始人刘少丹、刘云凤以及背后500万“门徒”被推上了风口浪尖。
二刘夫妇打造的这个“夫妻店”,以互联网创业帮扶组织面目示人。但这个组织更多的表现出传销的某些特质:先入会的会员作为任务要拉亲友入会,且拉的人越多,职级越高;用洗脑式理论灌输,让会员转发、学习“刘少丹语录”,并发表学习感想。
AI财经社调查后发现,在“SoLoMo矩阵”中,实际上聚集的是一群普遍陷入转型困境、对互联网充满热望却又知之甚少的“中小型企业主”,他们多为60后、70后们。在大量中小型企业经营状况日渐严峻的当下,曾依靠勤苦努力和朴素的商学经验获得成功的他们,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焦虑。
与这些痛点对应的是,SoLoMo则是一个近乎可以“实现所有梦想”的地方:缺资金的话,SoLoMo的百万企业家可以给你投资;若有钱没项目,百万企业家拥有遍地都是的好项目;哪怕没钱也没项目,只要你为平台多做贡献,股份就越多,上市后你就瞬间财务自由。
如今,SoLoMo背后是上百万加入该组织的创客群体,他们以一万余个微信群为载体,逐渐渗入海内外华人圈。自媒体人“默尔索”撰文指出,这可能是中国互联网史上最大的骗局。
然而,对于这些创客来说,SoLoMo是一颗从天而降的救心丸,是他们理解中拥抱趋势的最佳渠道,也是面对信息飞速更迭时代的自救行动。
三条语录价值200亿
李芸是SoLoMo的忠实拥趸。最近,她决定在微信上把丈夫陈立拉黑。尽管一起生活数年,她与陈立仍没有领取结婚证,从法律意义上,他们还不是夫妻。如今,这个男人成为她“事业”的绊脚石,只因为他劝阻她退出SoLoMo。
生于1970年代初的李芸,一度拥有家中绝对的财务话语权:手握3家公司,座驾为奥迪,坐拥五六套房产。但优渥的经济境况,在近3年来不断滑落。
陈立将之归因于她在3年前加入的“SoLoMo矩阵”。这个传说中比孵化器更先进的创业帮扶组织,彻底耽误了妻子的生意。但李芸认为丈夫只是对SoLoMo“了解还不够”,所以有“误解”。
第一次被拉进SoLoMo微信群,李芸的丈夫陈立就觉得不对劲。
当时,群友正在转发刘少丹语录,大致讲的是“产业互联网”概念——这也是SoLoMo最核心的理论。在微信公号“SoLoMo学习小站”上,有《刘少丹价值200亿的三句话》最为知名,在群友中也被捧为“圣经”:
把互联网当做渠道,希望通过卖产品在互联网上获益的,最终不可能成功。产品背后必须要有系统。
把互联网当做媒体,想去玩品牌价值认知的不可能成功。不管它之前的品牌多么伟大,哪怕是世界级的品牌,都是一样的结果。信息爆炸会消解它的认知。
互联网是新商业系统,以传统的市场需求为导向,是不能构成互联网新商业机会的切入点。互联网是对社会隐形资源的释放。
根据刘少丹的说法,产业互联网是服务于生活的互联网,是传统行业未来的唯一出路。他曾将SoLoMo与阿里巴巴、百度、腾讯等公司比较,结论是:众多互联网平台都无法实现“系统的生态环境”,而SoLoMo的产业互联网会战胜一切。
这让陈立不寒而栗。“他的理论逻辑简单概括就是:妖魔化当下经济形式,但只有SoLoMo才能解决一切问题。”几天后,陈立退出了群聊。
只有小学文化的李芸,却对SoLoMo理论深信不疑。2014年,她进入SoLoMo微信群,此后成为忠诚的追随者。
这也是陈、李夫妻二人精神生活的分水岭。
陈立迅速抽身,李芸则开启了一种全新的生活状态:原本她经营着3家小公司,但进入SoLoMo后,精力逐渐从生意转移开,大多数时间眼盯手机屏幕,时刻转发、学习刘少丹语录,不定期发表阅读感想,以及频繁参加的大大小小的线下活动。一年之后,她获得了SoLoMo在那座城市的最高职务:组长。
无论是架构,还是各项行为规范,SoLoMo都是一个极度强调仪式感的系统,甚至在一些人看来,已然弥散出部分宗教的色彩。
如人员的晋升路径,创客是组织架构中最基础的身份,在此之上还有威客和极客。如果想成为SoLoMo合伙人,必须成为秘书长。秘书长又分三级,晋级的标准主要是拉进群的认证创客人数,每座城市的最高级负责人是“组长”。
事实上,秘书长又分三级:C级秘书长要拉100人成为认证创客;B级秘书长需要在自己达到C级的基础上,再发展5名C级秘书长;A级秘书长,则需要自己达到B级后,同时建有450人的微信群。
对应地,C级秘书长只有执行权,B级秘书长有议事权,A级秘书长还有决策权。